第八十八节检疫所(一)(第2/2 页)

有些铜板、梳子、几件破衣烂衫之类的东西随身带着，这些都被丢进了涂着号码的蒸笼里。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用木板隔开的大水池子，里面装满了清水。

“一个接一个，从池子里爬过去！”站在高台上的一个短毛指挥着。大家面面相觑，这是洗澡吗？洗澡为什么要爬过去呢？田爬在水池子里，水倒是不深，爬的话脑袋可以露出水面，但是他们还得把脑袋浸没在水里，在水面下爬过一段距离，直到憋不住了为止。最后，他们爬上池子，气喘吁吁。

不等他们喘过气来，岸上早已有一队时袅仁亲自指挥的卫生组临时工，一个个膀大腰圆，过来如同拖小鸡一般把人来到一排长凳上，这长凳一排可坐十个人，上面有个架子，装着衙门里枷号犯人用的长木枷，合上之后，这十个人就好像屠宰场上挂在架上的鸡鸭一样动弹不得。爬上来的人被水呛得昏天黑地，再被套上了木枷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这是犯了啥王法呀，一句话都没说先要枷号示众？

临时工们因为有短毛老爷们在场，个个手脚麻利，下手很重，不到片刻，五排座位全都枷上了。看起来倒是蔚为壮观，有些年龄稍的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样，顿时哭了起来，这时候木隔离板的另外一面传来了女孩子们的尖叫哭泣声。田不由得想起来了郭三娘――她怎么样了？

“这是要打杀威棒啊――”田边上的一个男孩哆哆嗦嗦的说，水珠从他凌乱的头发上不断的滴下来。

“要打扳子？！”田大吃一惊，想自己的屁股上可没三两肉的，板子打下去还不骨折筋断的。

“打板子就不会让坐着了，我这是打个比方，唉，这东家的规矩好大――上岸就枷号。”

枷号田是懂得，县衙门口总有几个囚犯被扛着枷板带着锁链在那里示众。看自己眼下这模样，倒也的确差不多。只不过那枷号一枷就是好几天，有得犯人就此毙命的也有。他害怕起来：

“我们又没犯错，东家干吗要枷号我们？”

“所以叫打杀威棒么！”男孩小声的说，“不管有错没错，先把你打怕了打服了，以后还不得乖乖得听话。”

田想女人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东家掌柜在人市里买女孩子都是花了大钱的，大约不会让她们吃太大的苦头吧？正想着，墙板那边却响起来了凄厉的哭叫、求饶声，把所有人听得浑身一凛――在干什么？

墙那边的模样和这边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给她们剃头的人先来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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