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涟漪(第2/2 页)

时，言谨在她狂轰滥炸之前先一步亮了成绩单并表示自己回家太晚是因为学习，女人才敛去怒意，转为一脸灿笑。

女人看着他漂亮的成绩单，说着“我儿子真争气”、“又比隔壁那谁谁考得好”让言谨耳朵起茧的夸奖，仿佛刚才那个怒不可遏的女人另有其人。

言谨早已习惯了母亲的情绪化，内心毫无波澜。

“怎么？有心事？”林小凤夹了一块红烧鱼到言谨碗里，“你得多吃鱼，才能保持第一名。”

十句话有九句离不开学习。

言谨看着一整碗的油荤，放下碗筷，“没……我吃饱了，那个，妈，我有几道题解不出来，得多想想。”

林小凤一听是关于学习，立刻支持道：“好好好，你快去快去。”

言谨起身回房，关上门，一头摔进床里，才松了一口气。

他在林小凤的严加看管下长大，对于母亲的强制干预，他绝不能说一个“不”字，时常压被压得喘不过气，却又毫无办法。

脑海里思绪乱飞，最后定格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

静止的画面里，是薛怿雕刻般明晰的侧脸。似乎被一种好奇心驱使着，他不止一次偷看薛怿，好像目光自动就会移向他，定格他。

每个班级里都有那样一个存在，他们被排挤，被孤立，被当做异类，众矢之的。

为了不成为这样一个人，言谨努力融入大群体，哪怕从没主动参与霸凌，但冷眼旁观也是一种同流合污，天生软弱的性格导致他不敢对抗多数人，不敢在薛怿遭受校园暴力时伸出援手。

而薛怿和自己不一样，薛怿和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也不渴望朋友，就这样成为了大家眼中的异类。

言谨闷闷地坐回书桌前，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尘封已久的日记本，记录下这些天的见闻，最后在“校园暴力”四个字上做了着重符号。

一颗石子，落入沉寂了十七年的平静湖泊，掀起了绵延不止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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