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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伸手去捻那节绸缎,她没有让聂秋等太久,略略看过后,便说了个好字,摆手让侍女退下了,房内一时间只剩他们两个人,气氛骤然降了下去,变得尴尬起来。
聂秋的视线刻意避开了田挽烟稍显浮肿的丹凤眼,拱手唤了句田姑娘。
田挽烟亦是回礼,这便是他们之间短暂而客气的寒暄了。
她不说,聂秋自然不可能提到覃瑢翀,这两人就像什么都不知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田挽烟让他稍等片刻,便回身走进了里屋,应该是去取什么东西了。
趁着这点空闲,聂秋才有时间仔细思考田挽烟的一举一动。
从千里迢迢赶到镇峨,冷静地、狂妄地摆出所有他感兴趣的消息,向他提出交易;再到后来,前往霞雁城的马车上,田挽烟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他时,面上流露出的怅然神色;最后,他们终于抵达霞雁城,田挽烟一路打听着,将聂秋引到凌烟湖,便绝口不提要同去的事情,只是嘱托了他两句,要他转告覃瑢翀,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甚至没有片刻的犹豫。
在镇峨见到聂秋的时候起,田挽烟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说,男子是永远无法明白了,那些所谓的为情而死,不求回报的女子,不是因为爱一个人爱得难以割舍,只是争那么一口气,所以才又倔又固执,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
她还说,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在覃瑢翀心中留下一隅栖身之处,活着的人永远都比不上已经死去的人,因为活人还有得挽回,而死去的人,遗憾就永远留在那里了。
田挽烟到底有多喜欢覃瑢翀,她自己恐怕也答不出来。
爱情对于她而言太庸俗,也太可笑,曾经身为浸染风尘的花魁,她见过的甜言蜜语太多了,见惯了求而不得,也见惯了朝三暮四,所谓的好感,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时兴起。
她不信什么一见钟情,只是习惯了陪伴,所以逐渐觉得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也是合适的。
既然覃瑢翀要走,田挽烟就不强留,她是非要亲眼见证,非要亲耳听到,非要撕心裂肺的疼痛,无法压抑的落泪,才能够彻底死心,断了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念想。
她只想输得痛痛快快,也好过以后的耿耿于怀。
你说田挽烟深切地爱着覃瑢翀,所以才愿意不计回报的付出,是对的;说她从未有一刻爱过覃瑢翀,她所向往的只是纯粹的爱情本身,只是细水长流,相濡以沫的陪伴,也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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